突然想写红茶部闺蜜（什么）聊天的，然后就emmmm。

非性转。一篇小短文。

“所以小~英是恋爱了吗？”凛月打着哈欠从花园露台的桌子下爬了出来，脸上带了些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

“......凛月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英智好奇地叠着双手，“作为学院偶像的一员，谈恋爱可是禁止的呀——这也算是契约精神的一种吧。”

“诶——”凛月在发出这样拖长的感叹后，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大概是感觉小~英的心情比以往要好很多的样子，或许是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吧。”

“那我可得仔细回想一下了。”英智笑眯眯地为自己倒了杯红茶，然后将茶壶柄那端转向凛月，“想要喝的话，还请自己来哦。”

“小~英总是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去做这样冷酷无情的事情呀。早知道今天创君的校内兼职延时的话，我就翘掉惯例茶会了。”凛月皱皱眉埋怨道。

“直言不讳地在红茶部部长面前发出这样不情愿参加茶会的言论，应该是凛月君更残忍一些吧。”英智无声地笑了，“不过还是得感谢凛月君，不然孤零零的喝茶实在太可怜了——那么需要一些果酱吗？”

馥郁的水果香气溶入红茶中，凛月呷了一口后，深红色的、属于吸血鬼的眼睛在他身周逡巡一轮，“可是青春盎然的荷尔蒙气息，骗不了人的。”

拧着果酱盖子的手一顿。

尽管负担上流血的牺牲所以必须学会狡狯无心，尽管早晚有一天目标会脱离手心，尽管天祥院英智自认为成为了褪去正常情感的“皇帝”——可那一刹那被看穿的心悸，仍然是实实在在的在胸膛跃动着。

英智回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均化作一声叹息。

“我会慎重思考的，凛月君。”

“你这个语气就像是在与我商定一份几亿资金来往的合同。”凛月精准地找到形容词，“也是，比起在文件或者粉丝递来的照片上熟练地签上花体字，不那么严苛刁钻地反省起小英自己看起来更加困难。”

“是啊。如果什么事都能简单用签字来解决，那我早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领导者了。”难得对方也被拉着陷入自暴自弃中，英智将果酱罐放在一边。学起凛月瘫软在椅子上的模样，不那么优雅的回击道，“这样的话也要还给凛月君，明明自己也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处理感情的高中生。”

“高中生这种称呼，对于吸血鬼而言可是失礼啊小~英。就算你一身药味，我也还是会用吸血这样的手段来报复呢。”说着露出了猫咪一样的虎牙。

“那我会用热茶浇你的。”对方得体地笑道。

“小~英果然是坏孩子呢。”深信对方的确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后，凛月换了个话题：“小~英一天到晚心事那么多，到底想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呢。”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男子高中生的恋爱性向茶会。他在心里想着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终于正式将自己划为全日本普通的男子高中生中的一员。甚至开始庆幸那位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校园的转校生，没有恰到好处的路过花园露台——不然秘密通过只言碎语，总会被细丝穿针插孔连接起来成为线索，再传播到别人耳里。

“老实说，飞鸟不好捕捉。”英智甩了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仿佛置身苦海无边的单向暗恋中，“我还是喜欢亮闪闪、熠熠生辉的人吧。”

某种意义上说来，你也太好猜了吧......朔间凛月不动声色地喝了口红茶，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的世界还是一片漆黑啊。只攥住这一束理应属于全世界的光束，未免对别人太不公了些？”他苦笑一声，像是一个呲牙咧嘴、初次靠近爱情的小怪物，谨慎而小心。

“那你要来黑夜的世界起舞吗？”凛月想了想，“虽然听起来不适合人类的皇帝常驻。”

“谢谢凛月君你的提议，我暂时还是拒绝了。”英智晃了晃手指，“因为就算如此，我还是贪婪地不舍得放开他。”即使离别的一日势必到来。

“小~英真是傲慢的皇帝陛下呢。”凛月低声说：“明明可以选择在黑夜的世界里继续堕落，但是还是要固执地挽留那点明亮的光。是猫咪在把弄到手的老鼠吗，还是说——小~英出生的世界，找不到一个喜欢的人？”

如果是日复一日的阿谀奉承和纸醉金迷的觥筹交错，斡旋在舞池的步伐也会被香槟灌醉到踉跄虚浮吧。

英智稍稍眨了眨眼睛，“这样的状况，凛月君也是一样的吧——在不愿名字被记下是‘朔间零的弟弟’这样的附属之后，才会有后来的‘Knights的朔间凛月’。顺带恭喜一下，凛月君终于成为有担当的大人呢。”

“......这样假惺惺的祝福我可不想接受。明明曾经对我说的是更加过分的话，你可别转瞬就忘了啊。”

“当然不会。我还能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如果你想再听一次的话。”

凛月厌恶地摆摆手：“再继续这样坏心眼的恶作剧，可是会被人讨厌的。唔，甚至可能连丘比特的金箭也会因为你的恶毒而射歪——那样你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至少有人会从中得到救赎。”

“诶？”

倘若走到迷宫的尽头，发现最初选择的路在交叉的十字路口后左转皆是错误的，那该怎么办？

英智坐直了身子，漫不经心地搅拌着杯中渐凉的红茶，“凛月君会后悔吗——选择来到这个有日光的世界里生活？”

“不会。因为这个世界有值得我喜欢的人。”

瓷匙不经意碰到了茶杯内壁，英智抬起头来看向神情认真的凛月，“很对。我也一样。”

所以踏入迷宫的霎那，就不再犹豫了。

“不过小~英，在花园露台的那只鸽子，仿佛等你很久了？”

屋檐外大雨如幕，雨丝间氤氲起层层水雾。英智站在屋檐下，穿着整齐的校服，抱着手肘靠在门框一边。他微微弯着腰，像一枝布满雨水的花。淡淡的天色迷蒙地披在背影边缘，成为一层光晕。

来接他回家的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英智天生就喜欢更刺激一些的东西，所以就算是自己尚未拿到驾照，也会要求坐跑车副驾驶过瘾。

他喜欢的东西多怪乱杂，是无法自然培育养殖的蓝色玫瑰，是带了甜味的瓶装药水，是沿街廉价快餐店供应的日式汉堡排。他喜欢热热闹闹的观众席和乏善可陈的良善，这些东西在气温稍微变凉的时候可能会变成一壶热汤或辣酒去温热他的心肠，以此促进血液循环，让他的生命延续下去。

只可惜，所有温暖的东西都不能储存长久。尤其是存放在胸膛里面的。

4.8升V8引擎积极响应，PDK双离合器迅速切入手排模式。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迅速扑入豪雨中，纤薄锋利，吹毛断发，砸在挡风玻璃上的水花均切成了纷飞的水沫。

只要能够获得胜利，就算不快乐，也很满足。英智淡漠地靠在真皮赛车级座椅上。在跑车穿越海滨隧道的时候，凑上去呵气，熏出一片小小的白雾，三笔画了一张简单的笑脸。

他回想起近来发生的种种——从推翻五奇人的落幕再到第三学年开学时期一份唐突的邀请。

那个时候他的声音轻轻的，因为心跳加快泵血的速度来供应身体，自己从喉咙里发出的声响像是带着一点颤音的钢琴键。他没什么底气，手里没拿东西所以只好在桌子底下暗暗地绞紧指尖。

应该是像下午茶那样平凡无奇却带着对生活热情的邀约，太过严肃可能会吓跑树上的鸟儿。打好的腹稿在肚子里滚了两轮，最终看到对方的面孔时，又不太争气得以一个稍带鼻音的问候过渡。

如果是日和君的话...那可能会好搞定许多。英智当时那样想道，因为是各有所图，所以说是棋子也不为过。

风逆行吹过，在伸出手去抚平自己的鬓发之时，对方的银发在空中划出长长的银线——它们一闪而过，最终聚集成一束碧蓝。

是染发了吗......记得曾经是那里附着的是更为神秘的紫色。

“下午好，日日树君。要不要来花园露台喝一杯？”

他“嗯”了一声，褪去了平日里的花言巧语，迅速地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的回答始终是那个：‘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让我走。’”

“应该是涉的鸽子吧。”英智回头看了一眼，起身从食品保鲜柜里取了些面包屑，洒在离白鸽不远的地方。

“豢养鸽子的时候小~英倒是非常接近天使的形象。”凛月拣了块点心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过说来小~英的名字，大概就是从天使（tennsi）里面拆过来的吧？”

“不过是个偶然罢了。我可不觉得天祥院一族会跟《圣经》穿着罗马袍的丰满天使如出一辙。”他想了想，“倒是能与尼禄·克劳狄乌斯、玛丽·安托内瓦特媲美？”

“那小~英会不会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藏手枪防止暗杀？”

他绽然一笑，任鸽子亲昵地跳上自己曲着的手指：“怎么会。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凛月看见对方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像水中曳尾的金鱼，金红色的彩光一闪一闪的。“那位奇人先生，平时是怎么称呼小~英的呢？”

深海君给的称呼是“「皇帝」先生”，朔间前辈则是“天祥院君”，斋宫君会更加生硬一些的叫他“天祥院”，到了夏目君那个比较活泼的孩子......可能会被叫作是“老头子皇帝”吧......

那么，涉的话，“英智。”

凛月撑着下巴继续循循善诱地引导着，“那他称呼别人的时候呢？”

姬君，执事君，右手君，零君，小兔子......甚至在面对纺君的时候还用上“前代”这样的叫法——涉有的时候还是很调皮的吧。他低头，轻轻伸出手指去碰鸽子的翅羽，而后才蓦然反应过来。

凛月盯着他的眼睛。

是英智。

“所以，小~英知道了些什么吗？”凛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柴郡猫，摆出一副站在上帝视角的表情。

“......感觉被凛月君摆了一道呢。”他的声音软如落羽，手指无意识垂下的时候，放走了那只停留的白鸽。

“诶，比起现在回头来埋怨我，鸽子先生好像还给你留了封信在桌面上。”

阳光照在玻璃桌面上，下午的时光看起来就像是一生那样漫长。英智想起了曾经的约定，想起了彼此相携着手走向下一场曲目的开端，想起了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的异论——都属于那个为他献来魔法的人。

“是的呀。那么今天红茶部的茶会提前结束了。”他扬了扬那封盖了火漆的信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赴会。”

凛月动了动鼻子，回味起今天从英智身上闻到的气息。

原来是两情相悦的味道。

他们两个人，单独拆开来，是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偶像，碰在一起的时候像是化学试剂迅速催化爆炸，然后发出“嘭——”，这样震耳发聩的声响。

而那是属于他们彼此的，狂妄而幼稚，强大又无可匹敌的传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