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英】THE DREAM

昨天看了剧情瞎写完的。差点没给气成河豚。

三毛缟直冲我anti榜首,登峰造极,无人能敌。即使明知道是运营和剧情的迁怒,但是我还能再骂他一宿,不带重词的。



梦。

要从什么地方说起。

英智看见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轰隆势过的老式火车。新月爬上城市的顶端,矗立在暗蓝色天际线下的摩天轮闪烁着五彩的光。稀薄的云层被风吹走,路上的行人俱是面无表情的神色。

有人站在“小心踏切”的红色警告标志下等他。虽然隔得距离甚远,但是英智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是谁。

鸦黑色的假面遮住了半张脸,他身上穿的似乎是二年级时见过的舞台演出服。银色的头发高高扎起,前后各分一绺精心编织的细辫。

他们之间相隔了一条街道的距离,而后车站中央的时钟开始报时。英智记得这个时刻——应该是最后一班离开梦之咲的电车,即使他一次也没有坐过。

交叉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听见的预警铃声仿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刺耳,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英智暗忖着如何与梦境里的涉打招呼时,对方晃了晃脑袋自己走了过来。

未免太真实了。英智稍稍眨了眨眼睛,连涉身上带着的红茶气味都可以闻得清楚。垂下的手不经意碰在了一起,温热的体温不由得让英智后退了一步。

接着,手被涉牵起。以完全包容的姿势,有力地握在掌心。

“我在。”他说。


梦是没有逻辑的。

天祥院英智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毛毯,披在了肩上。

涉在梦里说的那句话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说出来,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梦不需要前因后果,完全是一场思维的放空。如果还要再去刨根问底的话,可能就不符合梦境的美学了。

做了美梦醒来会开心,若是噩梦的话,醒来则会庆幸。

学生会的累积的文件他已经全部批阅完了,期间也不知有哪个好心人进入过学生会办公室,替他放下了这张毛毯。虽然已经入夏了,但是海边的风大,总是吹得头有些晕乎。

那么,再说说梦吧。

他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向外走去。

梦是一种正常的心理活动,能释放心理能量的积累。但并非是任何心理刺激都能得到释放,梦便如安全阀门一般,使潜意识中的兴奋在夜里得到释放——当意识到这几点的时候,英智大概十三岁。

好像是他在白天的时候,悄然无声地避开了仆人的眼目,独自拎着油漆桶和刷子将庭院里种的白玫瑰全部染成了蓝色。英智还记得油漆的刺鼻气味,倘若换做是现在的他话,可能会比较聪明的戴上防毒面具,防止自己吸入过多甲醛。

于是在当天晚上的梦里,英智跌入了一大片蓝色的玫瑰花海。

是真正的蓝色玫瑰,不是经他人工染上的赝作。

甚至值得注意的是:每一枝玫瑰上都善解人意地少了锐刺。这很好,但是也羸弱到连自己随意采摘的手指也割不破。而英智漫不经心地揉碎手中的玫瑰,突然觉得这真是个无聊的梦。

如果能够想做什么梦就梦到什么——那个时候甚至一度动过要控制自己梦境的念头,所以在医生允许的使用电子产品上网的时间内,开始搜索“梦境控制”这样的关键词。现在想来,可能自大是天生的,连释放压力的一个潜意识过程都妄想去掌控,真是有恃无恐到了过分的程度。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会刻意去看一些极限运动,以此希望在梦里能脱去这副孱弱身体的限制来疯狂一把。可能会一连看几天的枪械杂志,事先准备好下一次沉睡的梦境里的西部枪战。

如果真的是枪战的话,英智会在靠近心脏的胸口前放一块名称是幸运的金属,譬如祖上传下来的项链。而后在不慎被对方一击命中心脏的时候,死里逃生地挽救他一次。让他足以能撑到下一轮友军的支援,再拾起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左轮枪。最后像个真正放荡不羁的牛仔一样,在夕阳的余晖下击败他的敌人。

当然这些都是只能在梦境里实现的事。倘若说他真的有一天去美国西部那些坑洼不平的沙丘里走一遭,在敌人的子弹擦过自己的耳廓之前,或许更受不了的是炎热的气候。英智无不遗憾地耸耸肩,拉开了天台的门。


涉进入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英智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两叠签好字的文件报告整整齐齐地累在一边,室内开的空调温度不高。他悄然摸了摸对方裸露在外的手腕关节后,将带来的毯子叠好放在了旁侧。

夏季来临,无论是SS的开始,还是即将和玲明学校一同举办的summer live,都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一些比较公关的问题。

涉随意拣了其中一张看,整面纸里应援棒的种类介绍就占据了大半。他沉默地把资料放了回去,不由得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包裹住英智虚握着的拳头。

日日树涉个人觉得自己是那种难以界定噩梦与美梦区别的人——过于甜美的梦,会让自己一开始就觉得懈气。就像发酵过度的葡萄酒,没了让人仔细品尝的韵味。而完全是梦魇的话,在最后张皇惊醒的时候,现实世界的身体里也会有隐约的不适。

说来奇怪的是:明明梦也只是源于大脑皮层的运动,那为什么不可以完全控制它呢?涉坐在桌子一角,低头打量睡着的人。

不过倘若真的能够完全掌控的话,那或许会有更多人愿意陷入长久的沉眠。也或许不能全然控制梦境的原因就在这里,是为了避免人人成为理想国的造物主。甚至还有可能:它完全就是另外一个维度里,不容自己随意插手的现实世界。

那么请让日日树涉开始妄想一下,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祥院英智。

首先是fine缺少了队长,可爱的姬君极有可能不会入学梦之咲。不过也不对,如果英智不存在的话,fine更是无从提及。涉感觉自己心底陡然涌上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他握紧了那只手,继续想了下去。

没有人会给他们取“奇人”这样的绰号,被压抑才华的同级生挣扎在谷底。人偶依旧是人偶,为了挣得糊口的面包,像唱诗班里的孩子继续诵读着从未相信的赞美诗篇。有人被笼罩在难以超越的兄者名字之下。热爱特摄的流星们还要多久能顿悟,单纯套上玩偶服的英雄秀与正义之间相差的距离。王座上的天才不会获得“重生”。眼镜君可能没有现在这样沉稳——大概是在DEADMANS搞摇滚。充满氢气的热气球会一飞冲天,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涉眨了眨眼睛。

那么谁会不顾一切地喊住我,叫我停下来呢?

当热气球触碰到了上升的警戒,而后泄气向地面坠落的时候,会不会像雨水落地发出噼啪的声响。还是说,人在堕落的时候,大地会是一声不吭的。

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一度地反对腐朽需要暴力推翻时的所作所为,大抵是后悔的伪善者晚一步的开脱辞。涉看见英智的眉毛舒展,应该是做了个好梦吧。

比起完全收拢在羽翼下的保护,“救国的圣女”则选择将武器交给群众......涉觉得胸口闷闷的,他深吸几口气,不再去思考那位出身奥尔良的少女的结局。

英智看起来似乎快要睡醒。涉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打算悄然离去。

在走到门前的时候,鬼使神差再回头看了他一眼。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英智的肩上,淡金色的头发显得更加澄澈透明,像是绘在教堂玻璃上的圣子。涉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原来在你之前,无人见识过光明。


“涉?”英智看见蹲在天台上喂鸽子的涉还小小惊讶了一下。这个时候算来应该是B班的体育课时间,他自己是向老师告假去处理文件的,那么涉大概是又逃课了。

“英智!”涉站起来朝他打招呼的时候,甩掉了几只黏着他的鸽子。那鸽子似心生不满一般,在飞走前还扑楞着翅膀去啄涉的头发。

“噗嗤。”他笑了笑,走上前替涉拿下几根搭在头顶的羽毛,“不去上课的话,又是沉迷在那部戏剧里了?”

所以说熟稔之后,自己的行动还是能被人类摸得清楚。不过这次不一样,涉心想道,眼前这幕戏剧严格说来比以往的经典都要好懂,但是更加不好评价。

原因无他,因为自己也是参与其中的一员。并且没有负责的编剧,及时为他们拿来下一出的剧本——一切言行举止都靠即兴摸索。这大概就是作为人类而参与人生的意义?

“呼呼,偶尔像个高中生一样去享受青春我还是能做到的!”他随英智一并向下望着茵茵球场,“只是今天我被更加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所以未能赶上体育课的点名。比起我而言,英智最近并没有好好休息过吧?姬君在跟我训练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随便问两句居然全部抖出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因为这次的summer live主要还是由梦之咲全权主办。在经费计算上也需要考虑到日和君,万一不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肯定是会趾高气扬地拒绝登场——他总是让空气去读他呢。”英智笑了笑,“未来的SS面临的都会是更加强劲的对手,也不知道梦之咲那些拥有新星名字的孩子们该如何去面对。但愿不要叫我失望才是。”

非常不适时宜的,涉想到先前的妄想。他本该避开这些奇怪的想法,但是终究赶不上一时兴起说出口的速度。

那是很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英智为什么不去玲明上学呢?玲明比起‘过去’的梦之咲,在师资方面或许更加优秀些吧?”

英智站在防护栏边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想起一人住在病院里进行疗养时,VIP病室被他擅自装潢得有点像漫画里不愿出世和人交往的技术宅。他其实并不讨厌和人交往,英智想着,这可能是他与那些人一道明显的分割线。

在达到更高的地方是二段跳,躲避障碍需要QTE,选择不同的分支会带来的蝴蝶效应——可能一不小心就成了bad ending。但是这好像也无所谓,因为best ending和bad ending从简写看来,都是BE。

以上都不是影响他来梦之咲的关键因素。他也不是看着什么“为了拯救即将倒闭的学院而成为idol”的剧情才突发奇想去建造那个偶像帝国。那是有一天,他看见了100英寸的巨屏索尼100Z9D里一位充满活力的、为观众带来惊喜的人——可能那个人的身边就是偶像的位置吧。英智这样想道,人生各异,但是比起一直躺在病房里度日如年,为什么不尝试着去那个耀眼的人身边。

所以之后顺水推舟地选择了梦之咲,选择去成为将大家的梦想化为笑容、化为幸福还给观众的偶像。

“因为梦之咲的释义就是梦想盛开的地方吧?”他不太肯定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而后又更加轻声地补充了一句:“我可是很喜欢学校的。”

......就算是作为这个学校人人敬畏的存在,也还是如此深爱着学校的你,似乎有些可爱得过头了。涉无言地与对方一并看着球场上B班的学生奔跑着,浑身上下挥发着青春热血,就像每个学校特意美化拍摄的宣传片那样积极向上,毫无阴霾。

“下次带我去演奏会,我可能比右手君更懂得迂回哦?”

“诶?”英智侧过头去看涉,想了一会儿大概是提到了那次不算愉快的出游。至于涉是怎么知道的,他无从可知。“敬人至少现在成为能够调节氛围的大人了。如果换做是涉的话,会不会给四处征战的暴君递上拉掉保险的炸弹——直接开启轰炸模式?”

“听起来非常有意思呢~偶尔加入炮火连天的战场,好好地大闹一番才是热血的高中生吧。”涉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英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前提?”

在演奏会去“轰炸”别人的前提是对手也在场,还是要小心不被在场的工作人员赶出来——英智有些迷惑地思考起正经事来,他看着日日树涉的笑意愈深,顿了顿:“这算是变相邀请我去演奏会吗?”

“Bingo~虽然我对话剧更感兴趣,但是只要英智喜欢的话,什么都可以!”涉抛出衣服里的玫瑰花,在递给英智的之前,更加快一步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专属皇帝的小丑,一直都在这里的。”


和之前的梦境联系上了。

如果说过去只是模模糊糊地眷念做梦时的疯狂,那么当梦寐的轨迹与眼前的现实逐一吻合。试问到底是哪个世界更加值得让人期待呢。

不过黎明总会到来,玫瑰总会盛开,人们总会找到能够长久相爱陪伴彼此的人;这些事情都是现实教给他的,它们听起来都值得人去等待。英智没有再说什么,他和涉对望几秒,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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